《夏夜交响曲》
月光给草丛镀上一层银霜,两只油葫芦正较着劲,青背的那只振了振翅膀,触须在夜风中划出优美的弧线:"你这调门儿,活像锈锯子拉扯铁皮!"褐斑的立即蹬动后腿,鞘翅摩擦出清亮的颤音:"你那嗓子才叫绝,简直是破风箱在演独奏!"它们一来一往,把月光都吵成了满地碎银子。
河塘边的老青蛙被这动静搅了清梦,"噗通"从睡莲叶上支起身子,它抹了把脸,雪白肚皮在月光下像面小鼓:"二位这动静啊——"突然鼓起腮帮,"连我们合唱团最次的男低音都比不上!"霎时间,整个池塘"呱"地炸开笑声,惊得萤火虫都忘了打灯笼。
说来也怪,自那晚起,守夜的纺织娘总在露珠未晞时听见草窠里传出"咯吱咯吱"的声响,时而急促如骤雨,时而舒缓似清泉,直到立秋前夜,早起摘莲蓬的村童才撞破秘密——月光下,两只油葫芦正对着狗尾草上的露珠调整发声角度,青背的甚至用前腿打着拍子。
如今夜夜响起的二重奏,调门倒是比从前准了几分,只是当青蛙合唱团加入时,那对活宝依然会突然拔高音调,惹得老青蛙直揉太阳穴,而躲在南瓜花里的纺织娘们,早把这些趣事编进了新的月光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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