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明月为鉴》
暮春时节,越国都城街头柳絮纷飞,西施着一袭素纱罗裙,闲来漫步至一家"秦氏铜鉴"铺前,铺内陈列着各式铜镜,有嵌玉的菱花镜、錾银的鸾凤镜,在斜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掌柜是位蓄着山羊胡的精瘦男子,见门外立着位云鬓花颜的佳人,忙不迭捧出檀木匣中的鎏金蟠螭镜,衣袖带起一阵沉水香:"姑娘慧眼,此乃楚地进贡的宝物,寻常女子照了能增三分颜色,若遇绝色——"他故意拖长声调,"更添七分神韵。"
西施纤指轻抚镜缘蟠螭纹,忽见镜中映出远山黛眉、秋水明眸,却故意颦起眉头:"掌柜的,这铜镜怕是偷工减料了,我这般寻常姿色,怎照得比浣纱时还黯淡些?"说罢指尖在镜面轻叩,发出清越声响。
掌柜先是一怔,待看清姑娘眼角那颗泪痣,突然拍案道:"是小老儿唐突了!"忙不迭收起铜镜,"姑娘这等倾国之貌,合该以姑苏台的明月为鉴,用镜湖春水作妆,这凡间铜镜——"他瞥了眼手中物件,突然扬手作势要掷,"留着反倒辱没了佳人!"
西施掩袖轻笑,檐角铜铃恰被春风吹响,叮咚声里飘落几瓣早开的栀子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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